空饷
开一条缝隙,一道漆黑的通道口显露了出来。
裴宴安和谢洵用火折子在洞口观察了一会儿,便猫着腰走了进去。
通道的两侧点着油灯,将狭小的通道映照出昏黄的光晕,灯芯下的灯油都是刚加满的,足可见,此处时常会有人来。
两人循着暗道走了良久,最终,在暗道尽头看见了一处庞大恢弘的地宫。
地宫的一侧用统一规制的木箱装满了兵器和金银玉器,另一侧则堆满了粮食,一袋袋的粮食堆得像山峰那么高。
两人紧忙上前,发现装粮食的麻袋有两种印戳,一个是红色的印戳,那是官粮的印迹。还有个是黑色的印戳,隐约可以看出图纹是一个“魏”字。
“是魏家!他们竟然通过魏家倒卖军粮!”谢洵不由叹道,“胆子也太大了。”
“把军粮伪装成寻常粮食,就可以通过魏家在粮食欠收之地高价转卖,他们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。” 裴宴安在兵器堆里来回走动打量,忽然,一把横刀吸引了他的注意,那把刀的刀柄上挂着水蓝色的刀穗。他猛然拔刀出鞘,在见到刀口上方一处细微的暗纹时,眼中闪过了一抹异色。
谢洵没发现他的异常,还在一心想着淳于齐话中的反常之处:“可是,这里的军粮怕是抵得上赤羽营半个月的口粮了,他们若真的以军粮换兵器,那军中的粮食又如何保障?”
裴宴安想了想,问道:“你可知前朝的邕宁之乱?”
谢洵道:“大穆怕是无人不知吧。前朝宣景帝荒淫无度,强霸近臣长乐侯之妻,还将其举家流放,逼得长乐侯谋反。当时,长乐侯起兵后,第一个打下的地方就是邕宁。”
“没错,但你可知,邕宁本是前朝都城最有力的屏障,长乐侯缘何这般轻易就拿下了?”
谢洵下意识就道:“有内应?”
裴宴安摇了摇头:“若说别处,或许有,可这邕宁,还真没有内应。邕宁的镇守使是前朝姜皇后的表舅俞阳兴。他平素占着皇后舅舅的名头,没少搜刮民脂民膏。但他还不满足,竟然直接把脑筋动到了军队的头上。邕宁离都城甚远,实际士兵数额不足三万,全数老幼平民加起来也不过六万余人,俞兴阳却向朝廷虚报了十万士兵的人数。长乐侯大军压境不到三日,就拿下了邕宁。那时宣景帝方知,邕宁的镇守使私吞了近七万人的空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