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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道赵承嘉的情况怕是不好。王氏匆匆过来时便正好撞见赵倩桐在与大夫说话,她抬眼见王氏过来,却还有心掩饰,虽是吓了一跳,可也努力挤出笑意来几步往王氏的方向走来,“母亲,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?”
“兄长的事您不必担心,我已经安排了下人去寻,上京的这几条都令人去了,想来用不了多久便会有消息。”
可王氏却打断她的话,“倩桐,我都知道了。”赵倩桐神色一顿,而后下意识看向王氏身侧的秋和。秋和却垂下眼眸,显然不知该如何与赵倩桐解释。“是我自己发现不对劲的。"王氏说着看向那大夫,担忧道:“大夫,我儿子这时怎么了,他身子向来不错,从前身上也并未有过什么病症,怎么突然就…”大夫闻言叹了口气,“老夫人,侯爷的身子原本或许不错,可这一年间日日酗酒,身子早已垮了,今日应当又是受了些刺激,情绪颇为不稳,这才骤然出事。”
“眼下,怕是中风之症。”
王氏听得这话,只觉头晕目眩,站立不稳差点便要摔倒在地。还好一旁赵倩桐及时搀住。
眼下既然王氏也已经知晓了一切,赵倩桐也不必要再刻意隐瞒,她才知道这事也觉得宛若天塌了,可奈何担心王氏的身子,还想着在王氏面前先瞒住这事,而如此,整个侯府也便只有她一人能撑着了。所以即便她心底再如何不能承受,面上却不能显露出分毫来,只能如此强撑着。
可如今王氏也已经知道了这事,她心头的情绪涌了上来,却也不自觉红了眼眶,但却还说着安慰之言,“母亲,兄长吉人自有天相,一切定然会好起来的。”
王氏虽点了点头,可神色中的不安却如何都掩饰不住,她握住赵倩桐的手,轻声道:“我们好生照料你兄长,一切,会好起来的。”沉沉夜色中,永宁侯的灯熄了几盏,唯有星星点点的光亮将灭未天…三年后,永宁侯府早已不似从前模样。
从前的永宁侯府虽手中也并无实权,可到底是有着世代相传的爵位在的,总还是有些地位。
可如今的永宁侯府虽已经从旁支中包养了孩子,可总归是已经彻底败落。而赵承嘉,早已在一年前没了性命。
从三年前他病倒之后,而后的两年间便一直是卧病在床的。纵然王氏与赵倩桐一直用心照料着,更是寻了不少大夫,用了不少法子医治,可人的状态却一日差过一日,甚至到了后边,连起身都颇为艰难,而清醒的时候也越来越少。
关于那日他到底看见了什么,为何突然受到刺激,赵倩桐与王氏也并非没有问过。
只是即便是在赵承嘉清醒时,问及此事,他也始终不肯说。只是在他意识混沌之时,口中含糊不清念着的就是纪萝的名字。赵倩桐也曾猜测这事与纪萝有些关系,可到底没有实证。况且过去的那些事她也并非是不知道的,赵承嘉做过的那些事她更是心里有数,按理来说纪萝既然一心逃离侯府,往后应当不会再做出牵扯侯府之事。如此想来,她便也不再往那个方向揣测。
只是赵承嘉始终不肯说出那日之事,一切也都早已是无从验证了。而且到了后边,赵承嘉的病情一日重过一日,无论是王氏还是赵倩桐,对于那些事也都没有了深究的念头。
两年前,赵承嘉的病情几乎已经是到了药石无医的地步。这时候王氏与赵倩桐都已经用尽了法子,请来的大夫看过之后也皆是摇了头,只说依他的病情,能活到如今也多亏了那些贵重药材一日日地吊着他的性命,否则怕都是活不到如今。
最后的那几日,赵承嘉鲜少地清醒了许多。原本到最后的半年,他已经几乎没有清醒的时候,绝大部分时候都是浑浑噩噩地,甚至连王氏与赵倩桐都认不出来了。王氏每每与他说话,只一开口,眼泪便要先落下来,只得悄悄背过身去擦了眼泪。
赵承嘉这个孩子向来是他的骄傲,过去的二十年间虽然也做错过一些事,可大多时候他还是撑起了整个侯府的。
如今落得这步田地,王氏一边操持着侯府的后继之事,一边为着赵承嘉的病情耗尽心神,早已是疲累不堪。
而赵承嘉最后那几日,不仅能清楚地辨认出她们每一个人的身份,甚至连眼神都变得清明了许多。
他似乎也知道自己活不了几日了,开始平静地交代后事。有时候王氏与赵倩桐听着那些话,心底觉得难受,眼泪也克制不住地落下来,而在这时,赵承嘉反而是耐着性子安慰她们的那个。到了最后,赵承嘉道:“我去了之后,倩桐,侯府就交给你了。”“不求有多风光,只要它还能成为你们的庇荫,就足够了。”他临终前说的话与从前老侯爷说的话截然不同,反而只是让她们不必逼着自己做得多好。
大约也是想起他父亲临终时说的那些话,因着那些话,他做了许多他能力所不能及的事,最终却也是什么都没有得到……一年后,赵倩桐竞已是顺理成章地以女子身份继任了爵位。赵承嘉死后,旁支的几个孩子任凭怎么教导,到底是不成气候。赵倩桐想起兄长的话,索性为自己去求了整个位置。她原本只想着试一试,若是不成,也能另寻他法。可不想,那一日朝中的大臣皆是议论纷纷,言语神色中皆是对她的行为很是不满,甚至有些迂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