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动

第29章心心动

林鸢听到这句话,心口一酸。

她微低着头，看着还是很平静，还是忍着，但有几滴潮湿晕染开了段祈野肩膀上的衬衫。

段祈野只是安静地抱着她,外面是淅沥沥的雨，打在玻璃窗上。这是重逢以来，他距离林鸢最近的一刻，可是，他看到了她的痛苦和挣扎，无法视而不见。

“你恨我吧。“他收紧手臂，把人牢牢扣在怀里，“你别埋怨自己，恨我。”林鸢鼻音很重：“我本来就恨你。”

“嗯，那要不要报复我。"段祈野微不可闻地叹气，心说自己真是连底线都没了。

林鸢从他的肩膀抬起头,一双眼睛还带着潮：“怎么报复？”段祈野盯着她，一字一顿：“跟我正儿八经谈恋爱，然后再把我甩了，想怎么玩，期限多久，都随你。”

林鸢脑子有点宕机：“你又抽什么疯？”

段祈野表情挺认真：“我确实想跟你和好，和好就再也不分开的那种。所以对我最坏的报复，就是再谈一次，然后再一次甩了我。”林鸢眼神有点闪躲，：“我已经不喜欢你了”段祈野嗯了声：“所以尽情玩弄我的感情，炮友那一套对我没有任何攻击性,你没发现么，到现在，我也没让你睡到。”林鸢想不明白，怎么会有人心甘情愿把自己送上门给她玩，他有这么喜欢？一个失忆了的人，他真的笃定还初心未改？她真的值得他低下头，作践这份感情么？

这哪里还像是高高在上的段祈野。

她震惊，茫然，无措，不明所以，只是张了张唇，良久才挤出一句：“你图什么？”

“图你开心。”

段祈野半靠在座椅里，眼底浓郁，说的话理智又残忍，“你恨舅舅，但至今也不确定是不是他导致了你爸爸的死亡，也许这辈子都等不到答案，所以很痛苦，如果你一定要找一个锚点来发泄恨意，恨我。报复完后，希望你觉得轻松，自由，开心地活下去，而不是日复一日困在从前，行吗？”林鸢眸光很轻地闪了下，胸口蔓延出一片酸涩，像是吞下去一颗酸葡萄，嚼了一半，只能忍着难受往下咽。

她这些年听过各式各样的表白，热情的含蓄的都有。除了年少时段祈野说喜欢她的那次，最心动的，不过是现在了。而这次，他甚至连喜欢都没说。

只是四个字，图你开心。

兜兜绕绕这么大一圈，为了解开她的心结，他愿意带着必定要分开的结局，重新刻上新一轮痛苦的记忆。

这种痛苦里夹杂的炽热的话，狠狠击中了她。甚至有一瞬间，脑子发热，想不顾一切地跟他重新开始。但她真的怕了，没有勇气再跟着段祈野像七年前那样，她顾虑太多，只想要平静的生活。

林鸢别过脸，生怕眼底的情绪暴露，声音很淡：“先开车。”段祈野伸手给她拽好安全带，啪嗒一声扣紧，没有追问，只是单手扣在方向盘上，转了个弯出去。

两人都很沉默，一路无话，只有雨打在挡风玻璃上的声音，模糊了一瞬的视线，又被雨刮轻轻扫开。

手机震动，林鸢像是被解救一般，接起电话。“你在哪儿啊，我敲门你没在房间。“宁白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，“我们聚会呢，群里叫你好多次也没理，干嘛去啦？”“我去看我妈。"林鸢声音还有点闷，“你们玩。”“你是不是在躲人啊？"宁白小声猜测，“躲蒋昀？还是躲你的前男友？”林鸢余光扫了眼安静开车的男人，心心说压根犯不着躲，这人走哪儿都跟着，就在边上。

她含糊其辞道：“想什么呢，真的就是好久没去看我妈了，现在准备回去。”

“那你几点到？我们等你。"宁白嘟囔说，“拍一天戏够累了，玩玩放松下嘛。”

林鸢脑子还乱着，没心情玩乐：“不了，我妈折腾了我一晚上，挺累的，我回去就休息了。”

宁白听出了她声音里的疲倦：“好吧，那不勉强你了，明天见。”林鸢拿着挂断的电话，余光看向段祈野：“他们聚会，你去吧，我们俩同时消失，挺怪的。”

段祈野左手搭在方向盘上，有点痞懒：“不去，我还在等你的回答。”这人真的是步步紧逼。

哪儿有人上赶着往火坑里跳，林鸢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：“我看你真是失忆了智商也跟着下降，有病。”

“舍不得报复我啊？"段祈野琢磨，“是不是说明，我在你心心里，还是留了点分量？”

林鸢矢口否认：“当然没有。”

车停在酒店的地下车库，她抬手戴上棒球帽，一张小脸挡得严严实实，连脸上的表情也被遮得不见，她轻声道：“你让我想想。”“敢爱敢恨的林鸢，现在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。“段祈野教她，“要让自己过得爽快，就不要对别人有太多的同理心。”棒球帽下，林鸢的睫毛很轻地颤了下。

他以为自己是心软，其实不是，是怕清醒的沦陷，再一次分开的时候要如何再次痛苦抽离。

林鸢打开车门下去，转头提醒他：“你晚点再走，万一有粉丝蹲点，别撞上了。”

段祈野嗯了声，低头咬了根烟，慢吞吞点燃，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。他垂眸，把林水萍的资料发送给周瑾川，拨通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