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层浪
第44章千层浪
窗外雪虐风饕,似是拍得门窗飒飒作响,夜色森森,唯一束昏黄等在满山风雪里,好似一座孤岛浮于海面,世界之外的繁华或孤寂,都与它无关。屋内只留一盏亮度不高的落地灯,帷幔之内更暗,今宵眼前有山雾朦胧的水感,想要往下看,视线里只有她搭在他肩膀的双腿,堆叠在床尾的被子,他干净清爽的头发,以及他抓住她腿根时,那双青筋尽显的手。某一瞬间,她反弓起腰背浑身抽颤,双膝极力想要将他推远,却慌乱不得其法。
反应还未结束,她紧攥着身下床单,视线一转,他跪在她身前,身上的睡袍还算整齐,至少腰间系带还在,只有领口大敞,露着大片白里透粉的皮肤,依稀得见腰腹紧实的线条,不像她,未着寸缕。他呼吸声很重,也垂眸看得认真,意识到他正在看什么,她收回双腿侧过身将身子一蜷,软绵绵地嗔他:“讨厌。”干嘛要一直盯着那里看?
怕她再着凉,沈修齐将被子捡回来给她盖上,也用滚烫的身体贴过去供她取暖,结果他才一靠近就听她说:“不舒服。”以为是她皮肤娇嫩,睡袍质感不如真丝柔软,他还移开一点,问:“那我脱了?”
今宵回头朝他睇来嗔嗔怨怨的眼波,很是撩人。她轻轻一哼,便不说话了,沈修齐不明所以,只好将睡袍脱了贴身抱着她。他身上的香气骤然侵袭过来,如有实质般精准碰到她腰后的痒痒肉,她往里一躲,喉间不自觉溢出嘤咛。
因她这躲避的动作,沈修齐没好再追上去,只侧身守着她,等着她平静。后知后觉品出来那句“不舒服"的意思,他用手肘撑起身子去看她,也有几分疑惑地问:“是我刚才弄得不舒服?”
今宵两眼一瞪,刚要脱口而出又立马压低了声音,说:“太湿了,不舒服。”
这回懂了,沈修齐便任劳任怨道:“那是我帮你擦擦?还是抱你去洗?”眼前人神色微变,似乎这两个选项都不是她心中所想。……还是我轻一点儿?”
今宵脸一红,匆匆回身不再看他。
这回真懂了,是还想要的意思,他摸到睡袍衣兜里的铝箔包装,也俯身轻轻吻她肩膀。
项链还环在她脖颈间,像浸在莲瓣里的水珠,莹润透亮得很清新。他将手臂绕至她颈下,收拢将她环抱在胸前,她羞赧得厉害,几乎要将整张脸埋进枕头里,薄红漫至她耳尖,他轻轻衔住她耳垂,温柔地含吻。好似整日的愁绪都在此刻消弭,今宵剥去伪装,扭身回头回应他火热的吻,只是呼吸不畅,身形不稳,厉害颠簸两下便无法再继续回应他。可她还保持着扭身看他的姿势,她喜欢他闭着眼为自己沉溺的样子,微蹙的眉心,不愿停下的吻,偶尔从喉咙出逃的哼鸣,骤然对上她视线又忍不住勾起的唇,太性感迷人。
那股劲儿骤然缓下,沈修齐贴在她耳边密密吻着,说着:“好想你,今宵,不在你身边的每一天都好想你。”
这思念一如陈酿,一朝启封,今宵浑身都紧绷,他不再动,哄着她放松一点,再哄着她乖乖趴好,骤然推起千层浪,今宵近乎破碎的声音只断断续续喊着他的名字,每一声都是她不曾说出口的想念。窗外还是凄风寒雪,窗内已是尤云滞雨。
纵使风吹千层浪,与尔同舟,万般疾苦皆可渡。分别时间太长,沈修齐怕自己没轻没重伤到她,仍是选择点到为止,今宵大病初愈,也没有太多体力陪他折腾,就连事后沐浴都要他帮忙。当热水缓缓冲淋过身体,今宵扶着墙问正在帮她清洗的男人:“你会觉得奇怪吗?”
沈修齐不懂她意思:“什么奇怪?”
他视线随她落到他正在帮忙的地方,她又补充:“我这里没有绒毛,会奇怪吗?”
没有绒毛不奇怪,这个问题倒是挺奇怪。
“你为什么会觉得奇怪?有的人天生就不长。”她抬起湿重的眼睫看他:“可我不是天生不长。”沈修齐手一顿,缓道:“那为了游泳,或是别的水上运动项目去脱毛也很正常。”
“若是为了取悦男人呢?”
水汽蒸腾,将她面颊也熏得红,只是那双眼湿淋淋的,全然不是情动的模样。
“8 ……“他斟酌了一下言辞,“那不太正常。”看她立马敛眸看别处,必是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,他也立马俯身去找她视线,伸手捏捏她薄薄的腮,故意分她心思:“可我是你第一个男人,在这之前你还能取悦谁?”
“什么呀!”
今宵嗔他一眼,一巴掌拍他肩膀上催他:“快点洗完抱我出去。”沈修齐失笑:“得嘞,请好吧您。”
重新躺回床上,今宵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,沈修齐端来一杯温水喂给她,将灯关好才回到床上将她抱在怀里。
窗外风雪声重,他一靠近,今宵便往他怀里钻,倒是比做之前黏人多了,他缓缓抚着她背脊,也轻轻地问:“不打算同我说说吗?”她沉默片刻,说:“是孟庭兰。”
沈修齐大致了解了。
“是她带你去脱毛,然后告诉你男人会喜欢吗?”她细若蚊蚺地″嗯"了一声。
沈修齐没有急着去开解她,反倒是问:“是我刚才一直盯着看,所以才让你想起这些的吗?”
她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