逼迫
揽到怀里,两人紧紧贴着,她全然被他笼罩着,头埋在他胸口里,膝盖蜷起,顶在他腹间,闻着他身上的温燥气味,头顶着他一阵一阵的呼吸,竞也很快安安稳稳睡去了。第二日一早,皇上又要在大草坪的营地上办些祭祀一类的活动,让众臣朝拜,附带赏赐昨日猎场上表现优异者。
一大早上号角响起,各处营帐都苏醒了。
尹采绿从床上起来,第一件事情便是叫来竹萱,今日她头脑清明了许多,东怕西怕的,事情都已经做了,发愁有什么用。便向竹萱道:“你现在立刻回京去向母亲报信,把我昨日跳舞的事情说了,剩下的事情她知道该怎么处理的。”
无论是先往陇州去信,随便编个缘由什么的,还是提前以太子妃母亲的身份,先把太子妃擅舞之事传扬出去,之后都不至于让剩下的人产生疑虑。竹萱是个机灵的,这一下就知道事情轻重:“太子妃放心,我这就下山去,把事情告知与夫人知晓。”
尹采绿松了口气,又道:“还劳烦你向夫人说我些好话,我不是故意那般的,今后定会听话,让她放心。”
二人站在营帐外一处角落里说着悄悄话,尹采绿身上穿着件鹅黄对襟的短袄,外披一件藕荷色珍珠披肩,下头是银灰绉纱百褶裙,脚下蹬着一双青缎掐牙薄底小靴,面上不是多么松快的表情。
竹萱看她这般发愁,忙安慰她道:“太子妃别多想,这事情涉及到薛、崔两家上下几百口人的性命,奴婢说句不好听的,他们那些人物,为了自己也会不顾一切保你身份的,不必过于担心,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夫人向崔家呈明实情,虽要引起不小的动荡,那也不关您的事了。”竹萱说得有理,尹采绿也平静了些,与薛、崔两家比起来,她不过一个小人物,做侯爷的尚且把脑袋拴在裤腰上,她有什么好害怕的呢。两人正说着话,太子换好衣服出来寻她了,尹采绿慌忙闭了嘴,推着竹萱往外走了。
“太子妃,出什么事了吗?”
尹采绿回头,赵清已站在她身后,他今日束的半髻,一半的乌发由白玉簪挽了,余下青丝如瀑垂落肩头,倒添了几分疏狂意态,虽说今日不是什么正式场合,她还是怔了一下,太子鲜少作这般打扮,显然心情不错。又看他身上穿着一袭石青色的缂丝箭袖,外罩墨绿云锦大氅,下摆处绣着苍松瑞鹤,走动间衣袂翻飞,颇有几分出尘之姿,衬得他浑身矜贵又潇洒。尹采绿回过神来,摇头道:“无事,臣妾忽然惦记起母亲身体,叫竹萱先回去看看。”
“前阵子就听闻岳母身子不大好,你回去后到库房取几样珍贵药材送过去吧,若要请御医过去看,也可拿孤腰牌到太医院请罗太医,他的医术是太医院里孤最信得过的。”
尹采绿听了这话儿,也承他的情:“那便多谢殿下。”赵清牵着她手往营地处走:“你我之间,不必言谢,咱们先去拜见父皇,再瞧瞧今日席上有什么好吃的。”
但见山腰处开阔草坪早被整治得平平整整,黄杨木围栏裹着茜色绸幔,四角高挑着明黄销金八角宫灯。
与昨晚是不同的景象,想是宫人重新布置过了。正中设着紫檀嵌螺钿的蟠龙御案,后头立着九凤朝阳金漆大屏风,两侧分设十二席乌木嵌银丝长案,案上摆着掐丝珐琅的碟儿,青玉的碗,又有白玉雕的箸,皆整齐排列。
每席已镇了葡萄、秋梨等各色瓜果,席间垂了遮阳的软帐。太子与太子妃的席位自然在最前方,对面仍是三皇子与三皇子妃。接下来的皇亲、重臣及其家眷,以此排开。草坪外围,一周的杏黄龙旗随风招展,远处松林里搭着彩棚,草坪边缘还留着昨日狩猎的痕迹,既透着皇家威严,又添了几分山野的意趣。太子与太子妃执手落座,在场众人先是跪拜请安了。随后皇上带着贵妃出来,也都穿着便装,看上去颇为放松。尹采绿跪地高呼了万岁,又起来坐了。
三皇子妃蒋香彤一坐下,便小心翼翼地往太子妃那处看了一眼,脑子里不断浮想起昨晚见到的那一幕,又忍不住往太子身上看去,那大氅之下裹着的健硕身躯……
太子妃今日容貌极胜,显然是作了浓妆的,看上去粉光脂艳,越发光彩照人,与太子紧紧挨着,不难看出两人的亲密,更想起二人昨晚的放肆合拍,蒋香彤捧着肚子,忽然感觉腹中抽动了一下。
赵渊已经许久未碰过她了,自她有了身孕。太子妃坐在太子身侧,二人看起来真真是郎才女貌,正是一幅良辰美景。盛宇帝目光扫向她,一看见她,心情都鲜亮了不少,笑着道:"昨晚倒是忘了赏你了,太子妃,朕没想到,你竞有这般舞技,从前只知你咏絮之才,如今更知,你处处都是极好的,不愧为朕亲封的太子妃。”盛宇帝笑着开口,这是一番极高的评价,余下之人,都要重新掂量掂量这太子妃了,连带着,对教养出她的崔氏和薛氏门第,更要重新衡量。再有那些一直盘算太子侧妃之位的,也不禁要重新盘算盘算,是否要将原本选定的庶女换成嫡女。
太子妃起身谢恩:“臣妾先谢过父皇,赏什么都是好的,臣妾无才,当不得这般夸赞。”
贵妃笑道:“太子妃这般品貌,皇上就是将国库搬出来供她挑一挑,也是使得的,臣妾都有些羡慕太子了,动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