逼迫
动的,竟能娶回这样好的一个太子妃来。尹采绿当然下意识以为贵妃在夸她,可又不得不深想,贵妃怎可能当真夸她,这回又想起任嬷嬷曾经教过她的例子,不难推断出,这一招叫作:捧杀。盛宇帝抬手示意太子妃起身,贵妃的把戏他全然知道,但他不会管,太子妃将来要当皇后,她合该靠自己与小小一个贵妃斗。昨晚那关算她碰巧过了,盛宇帝对她倒添了几分欣赏,也因此,今日的赏赐格外丰厚些。
身后的内侍捧上漆盘,盘中是一对儿成色极好的玉镯,是罕见之物,但要说名贵,在皇上能拿得出手的东西里,算不上名贵。只它格外有层寓意在,在这样的场合赏给太子妃,足以叫更多人重新掂量太子妃与太子两人的地位了。
“这对几玉镯原是朕的祖母,孝康太皇太后的陪嫁,正合你这般灵秀的人儿,拿去戴吧。”
尹采绿在太子府讨生活也有段时日了,看得懂眉眼高低,也听得懂这些寓意,忙道:“父皇,此物贵重,臣妾万万不敢收。”盛宇帝只威严道:“你当得起。”
不等太子妃磕头谢恩,另有宫人捧上朱漆描金的食盒,掀开层层锦缎,里头整整齐齐码着九色酥点。最上头的碧玉碟中,摆着六枚晶莹剔透的水晶桂花糕,往下还有另外的。
“御膳房新制的秋日点心,朕观你素爱用些甜的,往后御膳房再做出什么新奇的糕点,便都往太子府上送两匣子去。”皇上给的这两份礼,都算不上贵重,却一样给她抬了身份,一样展示了他对她的看重与宠爱,当中恩宠不难品到。
纵是一向把自己看作替身而已的尹采绿,此时也有些触动了。跪地磕头:“多谢父皇。”
待回到太子身边坐下,尹采绿仍是心怀感慨,在桌子底下拉住太子的手,道:“父皇待臣妾可真好啊,臣妾都有些受之有愧了。”跳个舞而已,从前同样跳这么一支,也不过得些欢呼吹捧,再一人往她身上砸些银子,她就很满足了。
赵清捏了捏她的手,只道:“这都是他应该给的,也是你应该得的,不必想太多。”
若是太子妃昨晚当真出丑了呢,恐怕父皇连个安慰也不会有,由着他的贵妃作乐去了。
接着笙箫笛管之声响起,场面热闹起来,众人又是一阵谈笑作乐。盛宇帝道:"昨日狩猎的魁首是谁?可算出来了?”有宫人早已统计了猎物的数量,珍稀程度和大小,综合评判出魁首。“回皇上,今秋的魁首仍然是太子殿下,恭喜太子,贺喜太子。”盛宇帝开怀地笑起来,众人便都齐声:“恭喜太子,贺喜太子。”“太子神勇盖世,我大盛朝后继有人,实乃天佑社稷,必能千秋万代!“这话是太傅高喊出来的,他是公认的太子党。剩下人难免要看皇上脸色,不敢直接这么说,稀稀拉拉地喊了出来。赵渊端坐在前,指甲已掐进了肉里,面上却是一片和煦,朝他父皇恭贺道:“父皇,我大盛朝基业稳固,必能千秋万代!”太傅话虽说得激进了些,盛宇帝却懒得跟他生气。至少其他人尚且知道分寸,太子只是太子而已,是暂定的储君,当不得他大盛朝后继有人,毕竟,后继的究竟是谁,这也还说不准呢。盛宇帝是极其自信的,一切尽在他掌控之中。太傅又道:“皇上,太子后嗣乃社稷之本,太子妃入府已三月有余,至今未有身孕,还是要以皇嗣为重,尽快为太子迎娶侧妃。”太子忙起身,拱了手,正打算说:“父皇,儿臣公务沉重,迎娶侧妃难免分心,眼下还是以治国为重,况且太子妃身体康健,有孕已是早晚的事,何苦为后院多添人,反倒耽误正事,后院之事繁杂,更不利嫡长子出世可他话没说出来,只惊讶地看向太傅,震惊他此事为何未与自己商量。又正因此话是太傅提的,他若是当场驳了,底下人定会猜测他与太傅离心,事情便是大大的不好了。
话音在嗓子里哽了半响,竞是一个字也没说出口。还是私下里与太傅说清楚的好。
尹采绿本也以为,太子这番起身,定是要拒绝,就像他之前打发走府上两位美人一样,可她等了片刻,太子仍是沉默。她神情不免落寞了些,却又很快眨了眨眼,恢复了盈盈笑意。美人与侧妃不一样,侧妃是有政治意味在的,太子本就该娶,她何必想太多。
只那落寞的一瞬被三皇子妃蒋氏看了去,蒋氏见状心情颇好,看来太子也不是一定要独宠太子妃的,瞧她,还不是要压下满肚子的心酸,跟她一样。盛宇帝一脸兴味,贵妃给的侧妃太子可以不要,这会子太傅又想往太子府塞人了,当真有趣。
便问道:“太傅,那你可有人选?”
太傅道:“正是臣的嫡孙女,在家里行三,还未说亲,臣舍了老脸,斗胆请皇上赐婚。”
赵清捏紧了拳,死死看着太傅,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做。太傅未看太子一眼,他这样做的目的很简单,自己辅佐太子已久,嫁个孙女儿给他,本就是两全其美、锦上添花的事,更何况只是一个侧妃而已,对太子而言,又能有多大的影响呢?他喜欢也好,不喜欢也罢,仍旧能去娶了纳了自己更喜欢的女人,侧妃之位,只代表政治意味,又能碍着他什么呢?再加上他多少有些生气太子选定太子妃时未与他商量一事,这才自作主张。赵清却知道,此时父皇极容易答应太傅之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