廉耻

第51章廉耻

城外。

裴珩赶到的时候程念姝已经独自一个人走了很久。阿福在她的催促下跑得很快，不多时就跑进了乡间小路。这些时日程念姝对城外的路也熟了不少，干脆抄了近路赶往了广济寺。清晨的阳光笼罩着她，四处青翠葱茏。

裴珩远远地就瞧见了在小路上赶着驴车的她。他催着黑风跑快了些又在最后将要靠近的时候放慢了速度。裴珩知道现下上前只会惹她的厌烦，只是骑着马默默地跟在了她的身后。程念姝不意自己选了个这么偏僻的小路他都能跟上来，她无视掉身后的马蹄声继续赶着阿福。

略显狭窄的小路上，一车一马总是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往前行进着。广济寺虽然在城外，但是不算多远。

一炷香的功夫之后程念姝便到了。

住持等人也早就候在了寺门口。

程念姝刚下了驴车,住持就领着寺里的一众僧人上了前。“程施主，贫僧这厢有礼了。”

一众僧人纷纷向她行礼表示感谢她的慷慨。程念姝赶忙匆匆还礼。

“大师与师傅们多礼了。”

住持跟程念姝见完了礼才去同裴珩行礼。

住持同裴珩见完了礼才回身同程念姝说道，“程施主，点心交由我们便可，贫僧会派人领你们进寺里上香。”

不远处，还有菜饼米粥等各样食物，显然都是寺里为此次布施准备的。程念姝自然是答应了。

她跟着同去到底不便，不若回头自己学着在巷口弄。住持当即派了个胖乎乎的和尚留了下来。

程念姝又将自己给他们准备的点心包袱拎了下来，“这些是给寺里的师傅们准备的。”

站在她身旁的裴珩欲要伸手去接，包袱却被程念姝先一步塞进了胖和尚的手中。

裴珩的手落了空，胖和尚却是喜笑颜开地拎过了包袱。程念姝不好在寺庙前面同裴珩翻脸，却还是笑着看向了他，“大表哥公事繁忙，送到这里就可以回去了。”

裴珩收回了手，负手跟在她的身侧，“我既已来了，不好不进去上柱香”“裴大人说的是。”

胖和尚说着就笑眯眯地在前面引起了路。

程念姝没再理裴珩，跟上了胖和尚。

广济寺平日里的香火也很旺盛，这个时辰已经有了不少的香客。程念姝先在胖和尚的引领下去了大殿，后又自西而东在每一个殿里虔诚地拜了一番。

什么都好，只除了裴珩仿若看不到她的嫌弃一般一直跟在不远处。所有的殿里都拜了一番后她才随和尚去饭堂用了一碗素面。用过了素面，她又拿着不算大的荷包去大殿里捐香火钱。不晓得是不是被看出来了不算多富裕。

收钱的师傅最后只收了她一锭银子，“寺里不论多少，施主有这一番心意便好。”

他说着就在记名薄上写下了程念姝的名字。裴珩跟着掏出了一张银票。

师傅恭敬地接过就要将记名薄翻到前面，却被裴珩阻止了。“就写在她后头就行。”

程念姝管不了他，眼不见为净地跟师傅告了辞就先离开了。却在刚跨出大殿门槛的时候就被追上了。

“人……”

小半个上午裴珩都没有找到机会同她说话，他刚出了大殿就喊住了程念姝。不远处大鼎上方烟雾缭绕。

裴珩快步走到程念姝的身侧，再次开口求她，“给我个赎罪的机会……他看着她看也不看自己一眼的侧脸，解释道，“世深他，他的前车之鉴我不敢不放在心上……纵然有了开始，可底下的暗涌从来都是不可知的，我不敢…“我不敢去赌。”

程念姝一直看着前面的烟雾，却倏地打断了他。她转过头看向了裴珩。

她看着他的眼睛喊了他一声大表哥。

裴珩跟着"嗯"了一声。

“方才的素斋口味不错，不晓得可不可以带两份回去？”裴珩被她难得的要求冲昏了头脑，纵然知道有异却还是立刻就点头应允了下来，“我这就去。”

看着她道，“你等着我。”

程念姝笑着点了点头。

裴珩见她点头了很快就转身离开了。

程念姝在原地看着他匆忙的背影，不一会儿收回了视线。裴珩离开了，时安却还没有走。

程念姝看了眼时安，问道，“时安，你怎么不跟着大表哥？”时安讷讷地喊了声"表小姐”。

程念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。

好在有侍卫，时安顶不住她的视线，还是转身跟了上去。时安走后程念姝很快就转身回了大殿。

方才的记名薄还在原处，她得到了师傅的允许便翻开了薄子。第一页就写着"姜傲慧"，底下是裴珩的署名。保佑祈福、每旬捐给寺里的香火钱。

程念姝只略看了下就合上了记名薄。

裴珩拎着食盒回来的时候程念姝早就不见了。广济寺外头，程念姝找到阿福后就解开绳子坐上了驴车。“阿福，快点。”

裴珩出来后程念姝早已赶着驴车离开了广济寺。祈福……

阿福得得得地跑着。

坐在车上的程念姝眼泪却在一滴一滴地往下落。一排排青翠的树木很快就被甩在了身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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