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五章真让人后背发凉
&bp;——&bp;在乱葬岗的某个瞬间,我确实听见有人在耳边低语,那声音,分明是我已故母亲的声音。
此后的日子里,噩梦如影随形。每当深夜,我都会听见窸窸窣的爬行声从床底传来,还有湿漉漉的手指轻轻叩击窗户。有一次,我在浴室洗澡,水雾中突然浮现出一张青紫的脸,正是那个婴儿尸体的面容。他咧开嘴冲我笑,嘴里伸出长长的舌头,缠住了我的脖子。
我开始疯狂查阅关于那片乱葬岗的资料。在县图书馆的旧报纸堆里,我找到了&bp;1947&bp;年的报道:那场惨烈的战斗中,土匪将村民们集中在洼地,用青砖活活砸死。幸存者回忆,当时整个山谷回荡着绝望的哭喊,鲜血染红了每一块青砖。而我捡到的那块带鬼脸的青砖,和报道中描述的凶器一模一样。
更诡异的是,自从那次经历后,我的身体开始出现奇怪的变化。手臂上莫名出现淤青,形状像是被人掐住的指痕;镜子里的自己,瞳孔偶尔会闪过一丝幽蓝;甚至在睡梦中,我能清晰看见那些亡魂的记忆&bp;——&bp;被钉在木桩上的少女、抱着孩子投井的妇人、被活埋的老人,每一幕都让我在冷汗中惊醒。
一天深夜,我再次被异响惊醒。这次不是在梦里,而是真实发生在客厅。我握紧床头的棒球棍,蹑手蹑脚地走出卧室。月光从窗户洒进来,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客厅中央,那个老太太正背对着我,手里拿着块青砖,一下又一下地砸向地面。每砸一下,地面就渗出一滩黑血,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。
“你为什么缠着我?!”&bp;我大喊一声,挥起棒球棍。老太太缓缓转身,脸上挂着渗人的笑容:“你拿了不该拿的东西。”&bp;她抬起手,指向茶几。我顺着她的手指看去,那块带鬼脸的青砖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,砖面上的鬼脸嘴角上扬,像是在嘲笑我的恐惧。
就在这时,所有的门窗突然无风自动,窗帘疯狂翻卷。客厅里的温度骤降,我看见自己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结成雾。老太太的身体开始虚化,变成一缕缕黑色的烟雾,缠绕在我身上。烟雾中传来无数凄厉的惨叫,仿佛有无数双手在撕扯我的灵魂。
“还给我们……”&bp;老太太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,“把青砖还回来……”&bp;我拼命挣扎,却感觉身体越来越沉,仿佛被拖入无尽的深渊。就在意识即将模糊的瞬间,我摸到茶几上的青砖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它扔向窗外。
“轰”&bp;的一声巨响,青砖落地的刹那,所有的异象戛然而止。月光重新变得柔和,房间里恢复了平静。我瘫坐在地上,大口喘着粗气。窗外,远处的山峦在夜色中静静伫立,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但我知道,有些东西已经永远改变了。那块青砖虽然被我扔掉,可那些亡魂的怨念,早已深深烙印在我的灵魂深处。每当夜深人静,我依然能听见乱葬岗传来的哭声,还有那个老太太沙哑的低语,提醒着我:在这个世界上,有些地方,一旦踏入,就再也无法全身而退。
自从扔掉那块带鬼脸的青砖,我的生活非但没有恢复平静,反而陷入了更深的噩梦。深夜里,床头的闹钟总会在三点十三分准时响起尖锐的蜂鸣,而当我颤抖着按下开关,液晶屏上却显示着&bp;“00:00”,幽绿的光映在天花板上,像极了乱葬岗里那些亡魂空洞的眼睛。
更诡异的是,我的皮肤开始出现溃烂。最初只是手臂上零星的红点,可短短一周内,红点就蔓延成大片的紫斑,溃烂处不断渗出黑色黏液,散发着与乱葬岗如出一辙的腐臭。我跑遍了各大医院,医生们对着检查报告皱起眉头,最终都只能摇头表示从未见过如此怪病。
这天清晨,我在洗脸时,镜中的自己突然冲我诡异地笑了笑。我吓得后退几步,撞翻了洗手台上的漱口杯。等我再抬头,镜中又恢复了正常,可镜面却不知何时布满了血手印,每个指纹里都嵌着细小的碎骨渣。手机适时响起,是个陌生号码,接通后,只有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和指甲抓挠玻璃的刺耳声响。
正当我被恐惧笼罩时,一封匿名快递寄到了我家。拆开包裹,里面是个古朴的檀木盒,盒盖上刻着狰狞的饕餮纹。打开盒子,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,里面装着半块烧焦的青砖,砖面上用朱砂画着我的生辰八字,旁边还压着张泛黄的纸条,上面写着:“子时三刻,带上它,回到乱葬岗。”
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,我想把盒子扔掉,可无论丢到哪里,不出半天,它又会出现在我的枕边。随着时间推移,我开始出现幻觉,总能看见房间角落里站着模糊的人影,他们穿着破旧的军装,胸口插着带血的青砖,用空洞的眼神盯着我。有次我甚至在电梯里,看见镜面倒映出自己浑身浴血,被无数双手拖进黑暗深处。
在恐惧与绝望中,我想起了老村长。驱车数百公里回到那个小村庄,却发现村子早已人去楼空,所有房屋的门窗都被木板钉死,墙面上用红漆画满了辟邪的符咒。打听之下才知道,自从我离开后,村里接连发生怪事,牛羊暴毙,村民们接连生病,症状和我如出一辙。村民们都说是我把乱葬岗的诅咒带了出来,纷纷搬离了村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