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棠和秦恭

第86章温棠和秦恭

温棠后半夜睡得稀里糊涂，一会儿是秦恭那双带笑的眼，一会儿是巷子里指指点点的人，

迷迷糊糊到天蒙蒙亮，外头刚透进点微光，她还没等元氏来敲门,就从床上爬起来，

元氏一大早的看见她起来了，一眼就瞅见她头顶翘起来的两撮头发，再往下看，那双往日里亮得像浸了水的大眼睛，今日竞半睁半闭，总感觉温棠的大眼睛今天好像有点睁不开的样子

“哎哟我的祖宗，"元氏伸手想去捋她翘起来的头发，“你这头发乱得跟遭了贼似的，昨儿晚上到底几点睡的？是不是又熬夜了？我昨儿没催你,就不知道节朱制了？”

一边说，一边转身往灶台走，揭锅盖时还不忘回头瞪她一眼，锅里的稀饭冒着白汽,旁边竹篮里躺着几个胖乎乎的肉包子，还有两三个白面馒头，是元氏特意蒸的，就怕女儿早上饿肚子。温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模样狼狈，赶紧跑去院子里用凉水洗了把脸，冰凉的水泼在脸上，才算清醒了些，

她对着院角的铜镜胡乱扒拉头发，把翘起来的碎发压下去，可眼睛还是发沉，打不起精神，等她慢吞吞挪回屋，元氏已经把稀饭端上桌，白瓷碗里的稀饭冒着热气，飘着几粒红枣。“快吃，“元氏把一个肉包子塞进她手里，“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，你这孩子，今天怎么魂不守舍的？”

温棠坐在桌旁，拿起包子咬了一大口，肉汁溅在嘴角都没察觉，三两口就把一个包子咽下去，又端起稀饭咕咚咕咚喝了半碗，元氏还在旁边絮絮叨叨，“晚上可不许再熬夜了，你这眼睛都快睁不开了，再熬下去，脸都要熬黄了。”

话还没说完，温棠就“腾"地站起来，嘴里还含着半口包子，含糊不清地说，“娘，我先走了，糕点还得送…”

“哎，你这饭还没吃完呢，"元氏伸手想拉她，可温棠已经转身端起糕点篮，往门口走。

元氏追到门口，还在后面喊，“路上慢点。”温棠头也没回，只挥了挥手，元氏站在门口，无奈地摇了摇头。直到看不见温棠的影子，元氏才转身回屋，收拾桌上的碗筷。这会儿天色已大亮，晨雾散得干干净净，

早起的摊贩已支起了摊子，可路上的人还不算多，大多是挑着菜篮的大娘，还有赶早去铺子的伙计。

温棠抱着糕点篮，往小酒楼走，刚到门口，后厨的王师傅已在劈柴，她把糕点搬进去，一一摆在柜台后的木架上，刚摆好就有股甜香漫开来，后厨很快忙活起来，切菜声，炒菜声，蒸笼冒气声混在一块儿，小酒楼里渐渐飘满饭菜的油香和糕点的甜香。

街上的人越来越多，陆续有客人掀帘进来，有穿短打的汉子进来要碗豆浆配包子，也有穿素裙的姑娘结伴来买甜点，坐在窗边慢慢吃，温棠忙着招呼客人，一会儿给这边递筷子，一会儿给那边算钱，先前半睁半闭的眼睛，渐渐亮了起来，又恢复了炯炯有神。旁边的伙计端着一碟桂花拉糕往客人桌前走，路过她身边时，“小姐，您总算打起精神啦，早上刚来时，您那眼睛眯得跟条缝似的，还以为您昨儿晚上躲被窝里哭鼻子了呢，连黑眼圈都挂着，”

他说话时乐呵呵的。

温棠忍不住抬手摸了摸眼眶，另一个正在擦桌子的伙计也凑过来，“可不是嘛。″

“去去去，别胡说。"温棠打断。

一早上很快过去，小酒楼的生意格外好，

温棠坐在柜台后数钱，指尖捏着铜板"哗啦哗啦"响，一个一个数得认真。吃过中午饭，温棠去后厨，把荔枝肉，葡萄肉剥出来，压成汁，混着熬好的奶冻倒进小瓷碗里，上面还撒了层碎冰，晶莹剔透的，又找了个精致的食盒，把瓷碗小心翼翼装进去，盖好盖子。把食盒提在手里，温棠对着镜子，确认头发没乱，黑眼圈不明显了，才往秦府的方向走去。

这会儿日头正毒，太阳悬在头顶，风一吹都带着股热气，今年的夏天像是卯足了劲儿要热，一天比一天灼人，温棠提着食盒，走得快了些。

抵达秦府后，才知国公夫人今日已早早用过午饭歇下了，温棠不便打扰，只得将食盒交给丫鬟，独自转到园中的小亭子。这亭子离练武场也就十几米远，此时场上有人与否，不言自明。温棠立在亭中，心里有些踌躇，昨日一夜翻来覆去没睡踏实，今早去酒楼前跑去寻了二丫，

虽未明说，却也旁敲侧击问了些关于男子的私密事，男子那处，极为脆弱。

脆弱？

温棠一早站在酒楼里忙活时，脑子里反复浮现秦恭高大的身形，他那么高，肩背那么宽，练武时遒劲如松，那处也会是脆弱的吗？若是不小心弄坏了？

她脚步不自觉地迈出亭子，朝练武场悄悄靠近。她的目标明确得很，目光径自落向那正在练武之人身影的下三路。看一眼，再看一眼。

场中那高大身影一如往常使枪练剑，暑热正盛，他未着上衣，只穿一条雪白长裤，汗浸透衣服，薄布料紧贴腿根，勾出饱满而清晰的轮廓。

那人影动势迅猛，忽左忽右，引得躲在树后的温棠也不自觉跟着探头挪步，渐渐整个人都暴露在树影之外，

眼睛睁得溜圆，不论对方如何移动，始终紧锁那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