茶店新员工
听到贺星若这话,原本垂头丧气的卢娘子立时就抬起了头,满眼希冀地看着贺星若:“当真吗!”
她知晓贺星若是个有主意的,也知晓贺星若当时是如何制住两个无赖的,当即就又有了希望。
贺星若走近她们,众人耳语一阵,卢娘子连连点头,不住地附和着贺星若的话。
就这样,卢娘子当日下午就回到了自己的家中,过了两日,街坊邻里就都知道,卢娘子和卢瑶突患恶疾。
先是卢娘子开始咳嗽,咳得愈发严重,甚至还咳出了血来,紧接着,就是卢瑶也开始咳嗽了。
这日,卢阿郎浑身醉醺醺的回家,却被贺星汉拦住了。
“卢阿叔,您回家可要当心些。”
卢阿郎素来不把旁人放在眼中,此时也不耐烦地一把挥开贺星汉,眉眼间都是嫌弃,似是嫌弃贺星汉挡了他的路:“走走走,好狗不挡道。”
贺星汉被他这话气得脸一白,只是想到自家阿姊交代的任务,还是强自忍了下来,继续对卢阿郎道:“卢娘子似是得了会过人的恶疾!”
一听到他这话,卢阿郎瞬间被吓得酒醒了七分忙问道:“怎么回事,她不就是咳嗽了两声吗?”
见到卢阿郎开始上钩了,贺星汉就开始故作神秘,一副吞吞吐吐,犹豫不敢说的模样。而卢阿郎则不耐地催促道:“到底是何情况!你倒是说啊!”
贺星汉看了看左右两侧无人,这才道:“方才医工来过,说卢娘子得了痨病,阿瑶怕也是染了这个毛病。”
听到这话,卢阿郎浑身一个激灵,酒意是彻底醒了。暮色四合中,他一个撒丫子就要朝着坊外跑去,简直是落荒而逃。
可是他跑到坊门处,就见天色已经黑了下来,估摸着过不了多久,长安就要敲响宵禁鼓了。届时,若他还在街上游荡,只怕要被坊丁捉拿,请去喝茶了。
只是他素来人缘不好,此时坊内自然也无人愿意收容他。
他只得硬着头皮回到家中,本想着随意睡在前厅之内,谁知他刚蹑手蹑脚地一进门,卢娘子就冲了出来。
她一改平日里的忍气吞声,全然是状若疯虎的模样,径直朝着卢阿郎冲了过去,似是要厮打他。
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卢阿郎此时也只有连连躲避的份,生怕卢娘子挨着自己分毫。而卢娘子对他大声喝道:“我为了这个家操劳成疾落下了这个毛病,只要我一日还是你的娘子,你就不能不管我!你得出钱给我医病!”
这一句“只要我一日还是你的娘子,”却点醒了卢阿郎,他大喝道:“呸!你如今身染恶疾,犯了七出之条,我休你,休得名正言顺!”
“我现在就写休书,你便不再是我家的人了!”
此话正合了卢娘子的意,她立时就按着贺星若教她的话,对卢阿郎喝道:“你竟要以七出之条休我!你别忘了,唐律亦有三不去,你娶我时一无所有,如今却有房舍一间,这便是娶时贱,后富贵,你断断休不得我!”
“如今,你休想扔下我不管!若你逃了,我就去京兆尹状告你,一定能将你捉回来!”
“我若状告你,说你有三不去而出之,你可是要被杖一百的!”
她虽看起来状若疯虎,说的话却句句条理分明。
她说着,又故意咳嗽了几声,咬破了口中的血包,一口鲜血径直喷了出来,更是险些将卢阿郎吓个半死。
“你别过来啊!”卢阿郎连连后退,不断地躲着她。
就这样,卢家闹得是鸡飞狗跳,哭喊声让半个立政坊都能听到。
故此,翌日一早,大家都去了卢家门口,想要一探究竟,但因为想着卢娘子得了恶疾,都不敢凑近。
卢阿郎一早就想往外跑,此时,却见赵四郎冒了出来,与他保持着距离,却对他道:“卢九,不然你还是和你娘子好生商量一番,和离好了,毕竟还是性命重要啊!”
“是啊,如今卢娘子是在绝境了,你若不和离,她绝不会放过你啊!”
“钱财乃身外之物,终究是性命要紧。若是你将这宅子给了她们母女,她该是能放过你的。”
卢阿郎本就惊惧交加,一颗心高高地悬着,加之被卢娘子闹腾了一晚上,此时也是疲惫不堪,心神大乱。
他此时听到这些话,也仿佛找到了解脱之法。他又转了转眼珠子,想着卢娘子总是得了不治之症,若是她不在了,这宅子还是自己做主。
就这样,卢阿郎喝道:“和离就和离!我现在就写和离书!”
只是他目不识丁,最后还是请来了坊内学识最高之人——贺先,在大家的见证下,为他们写了和离书。
只见贺先提笔蘸墨,在纸上行云流水地写着,
“盖说夫妇之缘,伉俪情深,恩深义重。三载结缘,则夫妇相和;三年有怨,则来仇隙。若结缘不合,想是前世怨家。反目生怨,故来相对。既以二心不同,难归一意,快会及诸亲,以求一别,物色书之,各还本道。一别两宽,各生欢喜。”
这一番文邹邹的话,让卢阿郎听着,也只觉得是云里雾里的。
此时,又见卢娘子冲了出来,喝道:“我就算是做鬼,也不能让你害了我女儿!贺阿兄,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