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伤
付子琪这个名字,李岁荣并不陌生。
不只是她,她的那些同事们,甚至就连郑仁武应该也都知道。
那是一个非常活泼开朗,嘴巴很甜,像天使一样可爱的女孩,是Bess的女儿。
没错,正是因为Bess姓付,所以大家才总是用英文名称呼她,在这场战争得到明确胜负结果之前,没有人想在这种细枝末节的地方得罪任何一个领导。
可是Bess只有一个独生女,什么时候还有一个儿子?只是恰好重名?还是真如他所说是被抹出了存在的痕迹?
“你知道具体是哪几个字吗?”她问,“对了,之前说到的关……”
“付,付就是单人旁一个寸。昀是日加一个均匀的匀,思是思考的思。”张逸恒打断她,“子琪就是儿子的子,王子旁加一个其实的其。”
连字也对上了。家庭环境的话,Bess的薪资虽然保密,但单看她每天开的跑驰S也知道不可小觑。并且,她确实是位单身母亲,这点在公司里并不是秘密。
张逸恒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,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道:“他,他是本地人,而且是和妈妈姓的!对,他和我说过这一点!”
他又哭又笑,状若疯癫:“你们可以找到他吗?不,不用找到他,只要证明他活过就行,我已经把所有事都告诉你们了,你们帮帮我吧,你们可以帮我的对吧?!”
“你冷静冷静,多注意身体,别在我们的好消息来临之前就挺不住了。”项小园侧身站起,正好避开他伸出的双手,微笑道,“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了,我们今天还有别的事,那就先就此告辞了。”
见张逸恒的状态确实不适合继续沟通下去,李岁荣也不敢再刺激他。为了可持续发展,她还安慰道:“没事的,其实我也打过那个电话,但是实际上最后什么都没发生。所以你也不用太担心,也许只是误会呢。”
大概这话实在可信度不高,张逸恒头都没抬,双手捂着脸不知道在喃喃自语些什么。
“和这种人还废话什么?”宁满蹊不耐烦地抱怨,“快走嘛,小草,我不想再多呆了,一秒也不!”
“这就走。”李岁荣给他做口型,她和项小园对视一眼,见张逸恒仍然毫无反应,于是便推开防盗门离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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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喂?对,是我。”张逸恒站在窗边,透过窗帘的缝隙向下张望着。
他的视力不错,即使在6楼也能清楚地分辨出楼下那对刚离开他家的男女,此时正站在路边不知道说着什么。
“对,都是按照您说的……您真是料事如神,这都能算到,”哪怕隔着电话,对方看不见他的样子,他也毕恭毕敬地弯着腰,“没有没有,感觉就是两个有点本事的年轻人,和您肯定不能比……不不不,您说笑了,我是那种墙头草吗?”
“信了,肯定是信了,我办事您必须放心。对,好,如果再找来我就这么做。”
他就这样像条哈巴狗似的恭维着,该交代的事都交代完之后,他握着手机,迟迟没有挂断电话。
“我有个事想跟您说,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大事,算了其实也没什么……您真要听啊?好吧,”他忸怩着,在窗户上画出一个圈圈住楼下的两人,“那个女的说,她也打过电话,但是没出事,我就想着,是不是您把她给忘了。没有,我没有怀疑您的意思啊,就是怕您日理万机……”
他这样说着,慢慢走回了自己的卧室。
卧室里的电脑屏幕上,赫然是一个自媒体账号的个人空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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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在屋子里都发现了什么?”等出租的间隙,李岁荣问在一旁百无聊赖的宁满蹊。
“就那些东西啊,脏脏乱乱的,”宁满蹊掰着指头,“有电脑,各种灯,乱七八糟的电子设备,键盘,穿过没洗的脏衣服,外卖盒之类的。”
他说着还打了个寒颤,搓了搓胳膊:“虽然我闻不到了,但还是感觉臭臭的,好恶心啊。”
项小园冷笑一声。
“这样啊,就没有别的比较可疑的东西吗?”李岁荣没理他,看着“司机距您还有300m”的提示,随口问。
“没有吧。”宁满蹊想了想,“不过我觉得……”
“嘟——嘟嘟——”
他好像要说什么,但网约车司机以为他们没注意到自己,按了两下喇叭,探出头喊他们:“快上车啦,这里不能停太久,前面有摄像头。”
他们只好把这个话题暂时搁置在一边,急匆匆地跑上了车。
【对了,你刚刚要说什么?】等坐稳之后,李岁荣这才用手机打着字问他。
“刚刚想说的,但是一吓我我就……”宁满蹊不好意思地试图转移话题,“小草,咱们家有那么多车,家里也有司机,干嘛要天天打车。”
李岁荣闻言不由自主地瞄了一眼副驾驶上的项小园,他一反常态地没有玩手机,而是靠着椅背,心无旁骛地观赏着两边的风景飞快后退。
宁满蹊是个富二代,这点她很清楚,虽然她不怎么喜欢花他的钱,但他的钱几乎多到花不完。
作为他的哥哥,项小园为什么完全是另一个极端?
他看起来甚至不是在参城长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