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:砚启新程
王元宝的船靠岸时,盐仓镇的码头突然静了静。挑盐的汉子们停了号子,盐商们放下秤杆,连海鸟都停在盐堆上,歪着头看这穿锦缎的胖子如何收场。
“林砚!你给我出来!”&bp;王元宝踩着跳板上岸,腰间的玉带在海风里晃悠,活像条离水的胖鱼。他身后跟着四个家丁,手里都攥着木棍&bp;——&bp;看来是想动真格的。
林砚正在铺子里挂&bp;“柔光蓝”&bp;绸缎,听见喊声只是淡淡瞥了眼。沈知意往染缸里撒盐晶的手顿了顿,江晚渔已经抓起船板上的铁锚:“林哥别怕!我爹说对付这种人,就得用硬的!”
“别急。”&bp;林砚按住她的手,指尖触到她掌心的海盐粒,“他既然敢来,肯定带了后手&bp;——&bp;我们得先看看他想耍什么花样。”
绿衫少女趴在商路地图上尖叫:“宿主快看!王元宝的船底藏着漕帮的标记&bp;——&bp;他想嫁祸给少帮主!”
林砚心里瞬间透亮。王元宝在吴县输惨了,竟想在浙省借漕帮的名头搞事。他冲码头的方向扬声喊:“赵老板!王老板大驾光临,不请他去会馆喝杯茶?”
赵老三正站在牌坊下抽烟杆,闻言把烟锅往鞋底磕了磕:“林老板发话,哪有不请的道理。”&bp;他冲王元宝拱了拱手,笑容里却带着刀,“王老板要是敢在盐仓镇闹事,可别怪我这老海盗出身的不懂规矩。”
王元宝的脸青一阵白一阵。他本想借漕帮的名头吓唬人,没成想赵老三根本不吃这套。家丁们攥着木棍的手松了松,显然被&bp;“老海盗”&bp;三个字唬住了。
“我是来谈生意的!”&bp;王元宝强撑着架子,从袖里摸出张银票,“林砚,这五百两你拿着,把‘柔光染’的秘方让给我&bp;——&bp;以后吴县、浙省的生意,我们五五分账。”
盐商们突然哄笑起来。有个晒盐的老嬷嬷拄着拐杖走过来,用带着海蛎子味的方言骂:“你当我们盐仓镇的人傻?这绸缎是林老板和沈小姐一起琢磨出来的,你凭啥要秘方?”
王元宝被骂得脸涨成猪肝色,家丁刚想推老嬷嬷,就被挑盐的汉子们按住了。“敢动我们盐仓镇的人?”&bp;汉子们光着膀子围上来,晒得黝黑的胳膊上青筋直跳。
林砚突然觉得这场景有点眼熟&bp;——&bp;上辈子公司楼下的小贩被收保护费,也是这样被街坊们护着。他往王元宝面前走了两步,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楚:“王老板要是真心想合作,不如把吴县的绸缎庄改成‘砚意绸庄’分号&bp;——&bp;我让沈小姐教你家伙计染布,如何?”
这话堵得王元宝哑口无言。改成分号?这不等于当众认输?他攥着银票的手在发抖,突然把银票往地上一摔:“你别给脸不要脸!”
“脸是自己挣的,不是别人给的。”&bp;林砚弯腰捡起银票,往赵老三手里塞,“赵老板,这钱就当王老板给盐仓镇的添头&bp;——&bp;买两船新盐晶,让沈小姐和江姑娘好好研究。”
赵老三掂着银票笑:“还是林老板会办事。”&bp;他突然冲海边吹了声口哨,十几条渔船从礁石后划出来,船头的渔民都举着鱼叉&bp;——&bp;这是盐仓镇的&bp;“护盐队”,专对付闹事的外人。
王元宝的腿肚子突然软了。他看着围上来的渔民,又看了看林砚身后的盐商,突然觉得自己像只掉进盐堆的虫子&bp;——&bp;怎么扑腾都没用。
“我们走!”&bp;王元宝转身就往船上跑,家丁们跟在后面,慌得差点踩空跳板。船刚离岸,就听见盐仓镇的人在喊:“以后别来盐仓镇卖布&bp;——&bp;我们只认砚意绸庄!”
沈知意捂着嘴笑,发间的荷花抖落片花瓣:“他像被猫追的耗子。”
江晚渔用测盐孔里的海水洗手:“我爹说这种人就怕硬的&bp;——&bp;下次他再来,我让护盐队把他的船凿个洞。”
林砚看着她们笑,突然觉得这盐仓镇的海风都带着甜味。小柱子抱着账本跑过来,辫子上的靛蓝染料蹭了账本一角:“林哥!赵老板让账房来核铺子的租金&bp;——&bp;他说分文不要,还想入两成股!”
“入股吧。”&bp;林砚翻开账本,笔尖在&bp;“盐晶染布研发”&bp;那页顿了顿,“让他派两个懂海盐的伙计来帮忙&bp;——&bp;沈小姐和江姑娘需要人打下手。”
绿衫少女突然在他耳边放烟花:“浙省任务完成一半!奖励:江晚渔航海天赋升级(能预测台风)!沈知意染布效率&bp;+&bp;20%!”
夕阳把海面染成金红色时,沈知意和江晚渔终于染出了第一匹&bp;“盐晶蓝”&bp;绸缎。那颜色像深海里的星光,在暮色里泛着幽幽的光,赵老三摸着绸缎直咂舌:“这要是包雪盐,能卖出白银的价!”
林砚让小柱子把绸缎挂在铺子里,刚挂上就有盐商来订&bp;——&bp;说是要给苏州的知府送贺礼。江晚渔拍着船板笑:“我这就派人送过去&bp;——&bp;让苏州人也看看盐仓镇的能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