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家动作

第68章宋家动作

“秦璋的卷子你可看过了？”

秦璋上榜属实震惊了皇帝，也引起了她的好奇心。礼部尚书点头：“回陛下，臣誉抄了一份秦璋的文章，臣以为，此子之所以能上榜，正是因为这题。”

“哦？"皇帝示意内官去将文章拿来,“没想到这随机抽题，竟给她抽到了能够超常发挥的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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系统有些好奇何榆的想法,因此停止了传输，先给她念了题。“她所抽到的那题是，人心惟危，道心惟微。惟精惟一，允执厥中。”何榆若不是继承了原主的记忆，还真没听说过这句：“这句似乎是出自于《尚书·大禹谟》。前两句应当是讲的人的欲望与天理、或者说道德的区别吧。““人的欲望是难以把握的，人的道德相较于追名逐利的欲望也是微弱的。”“这也就引到了后两句上，因为不管是欲望还是克制的道德，若是把控不好这个度,都容易是人走向极端,因此，应当学会掌握这二者的平衡。”系统赞赏地点了点头：“大致是这个意思，这主要讲的就是一种中正之道，在放纵自己和严以律己中找到平衡。”“不过这题对研读宋学多年的学生来说，出的倒是中规中矩，秦璋运气不错。"何榆感慨道，“但这个题目，她是怎么引到我身上的？”系统这才将文章调了出来给何榆看。

【人心异变，亦如累积的卵石般危险；道心细微，便如蚕丝般难以发觉。想要达成精一之境界，岂言易哉？而执中之理，世人皆知，却鲜少有人能及。纵观世事变幻，朝代更替，忠良之士蒙尘，奸佞之臣当道，皆因失此执中之要矣。】【自古以来，寒门之士苦学阀垄断科考久矣。昔日新政初颁时，意为打破学阀宋家的垄断，为寒门子弟开辟晋升之路，其初心莫不是在弘扬道心，抑制人欲乎？然宋家等世家大族震怒，恐此新政将害其利益，因此重金雇佣学生写檄文以攻击新政，甚至于抨击朝廷。】

【然新政在代州官府的支持下继续推行。世家恼羞成怒，散布谣言污蔑主政者悖逆朝廷，疑似通北狄而叛国，最终使其身败名裂。然此谣言，虽有北狄俘虏大肆宣扬，又或有三五人证，可终究没有确切的事实。】【证人们曾言道，安河镇之沦陷正是有奸细私通北狄，可昔日代州主政者，不仅并非云州主官，且与云州安河镇皆无纠葛，即便是此人有叛国之心，恐怕也难以实现。】

“这漏洞虽说明显的很，可之前确实是没人在乎。"何榆感慨道。系统不知道她会不会觉得有些寒心，小心地看了她好几眼。【因此，无论是人还是新政被攻击，究其根本，并非是新政出了问题，而是因着世家大族没有把握中正的道理，任由人的欲望胜过了道心。】【再者，如今朝野议论纷纷，或谓其为通体叛国者，或叹其蒙受冤屈，究其根本，以惟精惟一之理量之，新政颁布之由确有济世之意，且察其政绩，亦足有惠民之行。纵其行事有过激之嫌，然据中正之道，岂可全盘否定？】【若因一朝之谤言致此忠良之臣为她国所用，所留内政亦日渐被尽弃，则寒门之路将有再塞之日，而豪强之垄断亦将复荫。若真如此，绝非执正之道，实乃偏听偏信也！】

【故曰：论人当观其心迹，察政需探其始末。现今主政者之清誉，已非个人之的是，而在天下之道义。若真因弃其致其去国，并使其政皆为废纸，便是于万民宣告，人心将胜过道心，则道心何存？】【唯有不因谤言废良政，不以人废言，亦不以言废人，使忠良供职于朝廷，奸佞驱逐于国外，即公道彰显，则民心得安。如此，圣贤所言执中之理，方能大明于天下。陛下之圣德，也将为外面所敬仰。】“总感觉最后一句就像是，硬加上去的。”何榆失笑道：“仿佛是我写奏折时，为了让陛下看下去我要讲的事情，掺杂着也要吹捧她几句。”

系统爆笑。

何榆对秦璋的才能还是很认可的：“但还是很厉害，至少让我来写，肯定是写不出来的。”

“只是我和她似乎也没什么交际吧，难道说她觉得是我为她洗清了嫌疑，所以感激我吗？”

她还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：“况且我现在不是通敌叛国吗？秦璋在文章里暗示得也很明显了，代州的考官怎么回事，且不说她先前写檄文抨击官府的事情，就这篇文章，不仅为叛国之人申诉，还抨击皇帝偏听偏信，就不可能中第啊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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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回判卷那日，考官们看到了秦璋的文章，虽说是糊名，不会因为她曾经的行为对她有所偏见，单单这篇文章来说……“尽是悖逆之言！”

一个考官愤怒地说道：“此人竞欲为叛国之人鸣冤！”周围的考官见她如此激动，本欲上前一探究竞，可听到“叛国之人”，马上就反映过来是谁，一瞬间屋内的氛围竞有些僵硬了。“我想，似乎需要请别驾大人来评判一下吧。”犹豫再三后，一个人开口道。

很快，剩下的几人也纷纷附和，要把这个烫手山芋丢出去。陈别驾来了之后，倒是出乎众人意料的镇定。“我倒是觉得此人这篇文章写的不错。”

她先前同指挥金事就这次的科考再次细谈过。二人都认为，这次可能会选出很多寒门学子上榜，而那些落榜的世家门生，定会记恨这些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