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8章:重返岗位
北大荒的春天来得迟,却带着一股子蛮横的生命力。
1975年初春,向阳红农场第三生产队的土坯房前。
李云龙穿着那身洗得发白、袖口磨破的旧棉袄,用铁锹清理门前化冻后淤积的泥水。
他动作有些迟缓,花白的头发在料峭的春风中微微颤动。
额头上深刻的皱纹如同刀刻斧凿,写满了十年的风霜与沉默。
小石头已经长成了半大小子,正蹲在屋檐下帮母亲杨秀芹修理一把坏掉的锄头。
杨秀芹的脸上也添了岁月的痕迹,但眼神依旧温婉而坚韧。
突然,一阵急促的自行车铃声由远及近,打破了小院的宁静。
邮递员老王,一个满脸风霜的汉子,气喘吁吁地停在篱笆门外。
手里捏着一个印着鲜红“特急”字样的信封。
“李…李大爷!您的电报!加急的!”
老王的声音带着喘,眼神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激动和敬畏。
李云龙握着铁锹的手猛地一顿,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光。
信封上那熟悉的落款,像烧红的烙铁,烫得他指尖微微一颤。
杨秀芹和小石头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,紧张地看着他。
小石头好奇地踮起脚,想看清父亲手中的东西。
李云龙没有立刻拆开。
他捏着电报,走到屋檐下,背对着妻儿,十年了。
这封电报,是赦令?
是催命符?
还是另一个风暴的开始?
他深吸了一口气,他撕开了信封。
电报纸上只有寥寥一行字,却力透纸背:
“李云龙同志:
速返京。有要事。
毛、彭、周”
李云龙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,捏着电报纸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。
他猛地闭上眼,再睁开时,那沉寂了十年的眼底,如同冰封的火山骤然苏醒,压抑的火焰在浑浊的深处熊熊燃烧!
“秀芹!”
他转过身,声音低沉沙哑,
“收拾东西!咱们…回家!”
“回家?”
杨秀芹愣住了,泪水毫无征兆地涌了出来,她用力点头:
“哎!回家!回家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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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天后。
首都火车站。
清晨的站台,一列从东北方向驶来的绿皮火车,缓缓停靠在站台旁。
硬卧车厢门打开,李云龙第一个走下来。
站台上,早已等候着一群人。
为首的是两位穿着笔挺军装的中年军人,肩章上金星闪耀,赫然是两位现役中将!
在他们身后,是几位同样身着军装、神情激动的军官,以及两位穿着灰色中山装、气质沉稳的干部。
当李云龙的身影出现在车门口时,为首那位身材挺拔、面容刚毅的中将,身体猛地一震!
他正是当年的毛秘书、如今已是总参某部部长了!
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,一个箭步冲上前,身体挺直如标枪,“啪”地一个标准的军礼!
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,带着穿越时空的敬仰:
“老首长!欢迎老首长回家!”
他身后的所有军人,无论军衔高低,齐刷刷地抬臂敬礼!
动作整齐划一,带着军人特有的肃穆与力量!
那一片闪亮的肩章和手臂组成的森林,在站台的晨光中,无声地宣告着一个传奇的归来!
李云龙的目光缓缓扫过眼前一张张熟悉的脸庞!
一股巨大的暖流夹杂着酸楚,猛地冲上他的鼻梁,眼眶瞬间湿润。
他挺直了那因农垦岁月而略显佝偻的腰背,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!
行出一个标准的军礼!
“同志们…辛苦了!”
李云龙的声音低沉沙哑,带着一种穿越烽火岁月的沉重力量。
“为人民服务!”
整齐的回应,如同雷鸣,在站台上空回荡。
毛部长放下手臂,眼中闪着泪光,上前一步,紧紧握住了李云龙那只粗糙的大手:
“老首长!您…受苦了!”
李云龙用力回握:“苦个屁!老子在北大荒,练就了一副好身板!正好回来打硬仗!”
“走吧!别让老总他们等急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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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处环境清幽、戒备森严的院落。
会客室内,气氛庄重而温暖。
李云龙换上了一身崭新的、笔挺的草绿色呢子将官常服。
门开了。
两位身影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走了进来。
一位,身躯依旧伟岸,穿着深灰色的中山装,面容清癯,眼神深邃如渊,仿佛能洞穿一切迷雾。
正是那位运筹帷幄、心系天下的教员!
另一位,同样穿着朴素的灰色中山装。
正是那位鞠躬尽瘁、人民敬爱的老总!
李云龙猛地从沙发上站起,身体绷得笔直。
他向前一步,不是敬礼。
而是深深弯下了那从未向敌人低下的、钢铁般的腰背。
对着两位国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