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、也无风雨也无晴

一饮而尽。

千秋雪看着他们四人，心中生出层层暖意，面上却依旧冷若冰霜。

就在五人谈笑间，突然白鹭灯亮了，五人顿时一愣。

“请问哪位是掌灯人？”

千秋雪回身只见一位妙龄女子，施施然的步入眼帘。

“我便是。”千秋雪起身道，“姑娘是？”

“我乃姑苏白薇。”

“白薇姑娘，请。”千秋雪向书房走去，白薇紧随其后。

金风和玉露也想要随着一起，却被景云和文鳐拦住。

“万里画舫的规矩，掌灯人请琉璃灯时，除了求渡者，不可有第三人在场。”景云正色道。

“景云公子说的没错，咱们就在这白鹭灯下安静等候吧。”文鳐说。

金风忧虑的看着书房处。景云看着他的神情，心中自是十分明了他的心思。只是，他心中所想同金风的心思又有何两样。只可惜，除了他自己，千秋雪早已忘却前尘旧事，这便是对他的惩罚吧。忘了也好，毕竟之前是自己不懂她的深深情意辜负于她，最终让她心灰意冷的诀别。现在，他与她如此这般便是最好的，他只盼能护她平安无虞。

“秋雪姐姐可以从容应对的，你俩担心什么。”玉露疑惑不解地看着他两担心的神情说。

“还是玉露说的对，咱们继续喝酒吧！”景云看着越下越大的雪，说：“不如，我们来打个赌吧！”

“赌什么?”金风问。

“就赌这位姑娘能否渡河，如何？”景云说。

“好！”文鳐拍手赞同道。

“若输了当如何？”玉露问。

“输了...”景云思索着。

“输了便明早去关山渡北面的雾林猎取一头野猪，作为冬至的加餐如何？”文鳐说

“好！”玉露拍着手激动的说，“这个好！”

“好！我赌这姑娘不能渡河。”金风说

“那我便赌这姑娘今夜可顺利渡河。”景云饮尽杯中酒，“玉露和文鳐就是这场赌局的见证。”

白鹭灯下，赌局已成，四人赏雪饮酒，静待结果。

书房内，千秋雪看着落座的白薇，一袭素衣，未施粉黛，楚楚可怜的样子，让人疼惜。心中不免想着，她这样一位弱女子，是如何安然闯过关山凶险的？

“掌灯人是否在想，我一弱女子是如何闯过这关山的，对吗？”白薇看着千秋雪问。

“姑娘既已安然登上这万里画舫，便是最好。”千秋雪说。

“掌灯人，世人皆说关山变化万千，凶险万分，想来也不过是随人心而变。”白薇淡淡的说，“我已是死人，行至忘川，本以为喝了孟婆汤，可以了却前尘，重进轮回，哪知一切不遂人愿。”

千秋雪看着她，说：“姑娘，我需要先告知你这关山渡的规矩。”

“掌灯人不必说，我也不想知。”白薇说，“在忘川时，我每每接过孟婆手中的汤，碗中总是空，孟婆便说是我执念太深，忘川不愿渡我。”

千秋雪看着她，微微摇头，衣袖轻抚，琉璃灯赫然出现在桌案之上。

“姑娘可要喝酒？”千秋雪问。

“好。”

千秋雪转身从柜内取出如霜酒，递至白薇手中。

“我父亲是有着赫赫战功的宣威将军，深得北朝皇帝的信任。父亲总是在外征战，留我与母亲在家，每逢父亲回来之时，母亲便会温好一壶酒。”白薇看着手中的如霜酒，浅吟一口，“我只幼时起便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，虽被养的骄纵了些，但也是个明事理知进退之人。”白薇说着脸上带着一丝笑意，似是忆起往昔的一些美好。

“曾经很长的一段岁月里，我是众人口中的大家闺秀，温婉善良。不知从何时起，我和我的家人慢慢地变成了众人口中龌龊不堪，贪功近利、卑鄙阴险狡诈的小人。”

白薇话说至此处，没有任何情绪，又饮了一口瓶中酒。

“我有一闺中密友，相逢于琼湖宴，一见如故，从那时起，我心中所有的事都会说与她听，若遇到什么好玩的、稀罕的物件，所有好吃的都会与她分享，每当有人向她打探我家之事，她都会微微一笑，不予理会。那时，我是真的很信任她，信任到，父母在我面前多次提醒，要我多多提防与她，不可与她来往过密时，我还与父母起了争执。现在想来，还是父母经阅世事，识人更准。”

千秋雪看着白薇，只见她眼中慢慢升起了悔恨之意。

“我从未想到，我对她的信任换来的是满门问罪，父亲问斩。你让我如何忘却前尘仇怨？！”白薇眼中的恨意越来越深。

“她利用我的信任，害我，污我、辱我，这些我都可以忍受乃至原谅，如今想来许是我也有做的不好之处，所以才让她如此。可她居然还和我心悦之人一起陷害我父亲，直到父亲问斩之日，她来狱中看我之时，我还以为她对我一如最初，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