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暂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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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去告知。以此玉佩为证,他们便能听你差遣。”他慢条斯理同她解释。

“一位张先生,善人际通律法,凡是衙门事务,都可找他;一位柳先生,长于经济数算,若要盘账理账,找他再合适不过。”“还有几位颇为勇武的护卫,脚程快、办事利索,只要给些线索,找人不再话下。只是出门时最好让他们随身跟着,我担心逼得紧了,反叫吴善为狗急跳墙,加害于你…你们。”

说罢,他停顿片刻,不情不愿开口。

“还有我那位林家表哥。他虽是个不着调的,但若有用得上的,你尽管使唤。”

“总之,若有拿不准的,同砚山商量就是。“他顿了顿,加重语气,“当然,给我写信也行。交给砚山,他自会差人送来。”砚山被沈不器这番话惊得目瞪口呆,见二人朝自己看来,只能咽咽口水,艰难应道:“对,对。宋姑娘找我就是。”宋云谣望着玉佩,思绪有片刻空白。

她虽不知沈家究竟是何来头,可京中的大户人家,手里捏着些得用的人脉帮手,也并非什么稀罕事。

她只是想不通,他为何如此轻易地就将一切交给自己。是他心性赤忱,好善乐施吗?

还是他…只是这样对她罢了?

宋云谣心跳倏地漏了一拍,不自觉握紧了玉佩。而他似乎察觉出几分端倪,柔声宽慰道:“莫要有负担。事急从权,大不了等我回来,你再还我便是。”

宋云谣一怔,登时心下一松。

没错,事急从权。

几条枉死的人命在前,哪有那么多私情可言。她低头将玉佩挂在脖上,小心翼翼塞进前禁。沈不器默不作声地望着她仔细整理前襟的模样,指尖在桌上轻快地点了点。宋云谣收好玉佩,朝他郑重道谢。

“承蒙沈公子仗义相助,此恩我与巧娘必不敢忘,他日定当结草衔环以报。”

沈不器却话锋一转:“说起来,眼下我还真有个难处,只能宋姑娘帮我。“不知你可还记得,我有个小我五岁的妹妹,她心性跳脱、又好争锋,偏偏家中亲长都是端方严肃的性子,两边互不相让,长辈常为家妹的管教一事头疼。”

宋云谣茫然道,“你的妹妹?这我如何帮得了?”他眉眼轻弯,露出个清俊温柔的笑意。

“宋姑娘既有才情、又有善心,还是个性子硬不服输的,想来家妹定会与你投缘。待此间事了,不知姑娘可愿意远赴京城,做家妹的西席女先生?”宋云谣愣在原地,疑心自己听错了。

她错愕道:“女先生?我?”

沈不器满脸坦然,“有何不妥么?”

宋云谣声音一噎,竞不知该如何说出口。

她一个风月出身的瘦马,一个隐姓埋名的逃犯,去做清白官家小姐的女先生?

世上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么?

许是见她神色有异,沈不器坐直身子,认真道:“此话绝非玩笑。若你担心兰姨,也大可将她一同带去,沈府虽不大,可多添两间房总不是难事。”老实说,这借口实在不太高明。

沈家那样的家世,怎会缺一个西席女先生?宋云谣怔怔望着他恳切的双眼,喉头忽然尝到几分苦涩。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,自打重逢后,他那一句句“报恩”“沈家座上宾"都并非玩笑。

他发自真心地想帮她,哪怕拐弯抹角、给尽台阶、自说自话,也想帮她。沉默间,砚山忽然走上前,低声道:“少爷,该走了,行李都已装上船了。”

沈不器藏起心底一闪而过的失落与不舍,一眼不落地望着她。“不急,这毕竞不是小事,你不妨与兰姨多商量商量,日后再给我答复就是。”

宋云谣强撑着笑笑,起身送他。

他的行李早已提前一步装上行船,静雪庵的红墙外候着一匹精壮的黑马,只等送他去渡囗。

一行人在门前作别,沈不器反复叮嘱她保重身体、莫要强撑、万事招呼砚山,直到说无可说,才终于利落地翻身上马,轻夹马腹,朝山下奔去。临行前,宋云谣忽觉颈间那块玉佩沉得可怕,压着她胸口,竞让她有些喘不过气。

她抬手攥住那枚玉佩,望着他的背影,心道一声:沈公子,一路保重。话音刚落,沈不器仿佛似有所感,竟轻勒缰绳、调转马头,又朝她走来。宋云谣以为他有什么要事忘了交代,忙走上前去。他侧俯下身来,朝她笑道:“早就想说,你我也算生死之交,又何必那么生分?若不介意,叫我三郎便是。”

他坐在马上,清晨初升的灿阳在他背后熠熠生辉。许是他脸上的笑意太过晃眼,宋云谣竞也鬼迷心窍凑了上去,在他耳边小声开囗。

“那你也记住了,我叫宋云谣。”

她想,投桃报李,无外乎如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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